这个问题仿佛当头一棒,敲得龙峤哑了半晌,转头四顾,眼神茫然。月光下的古井幽深,井沿上的苔藓泛着深深浅浅的银色。他的目光落在那里,忽而委屈起来。
“我想回家。”他低声说,沙哑的嗓音听上去竟有几分可怜,“我已经很久没回过家了。”
方蔚然正想说你家不就在古井旁边,忽然意识到,龙峤说的“回家”恐怕是另一个意思。
可见这家伙是真的醉得不轻。
她撇撇嘴,轻声嘀咕了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转身朝台阶上走去。
“不是想回家吗?跟上。”
她朝前走了好几步,才听见背后响起踉跄的脚步声。
到底是搞运动的人,此时醉得脑子如浆糊,下盘倒还算稳健,就这样一步步跟着她走上石板坡。
“你家到了。”方蔚然推了推门,发现果然同寨子里其他人家一样,门板虚掩着都是摆设。这倒省了许多事,比如从醉鬼身上掏钥匙什么的。
她冷漠地结束了导游责任正要离开,忽听见一声激动的喵呜。
紧接着又是一声。
“酷米?”方蔚然尝试叫着。
“酷米……不在这里。”身后的龙峤单手撑着木板墙,痛苦地揉摁着眉心,似乎想让自己清醒。
“酷米被你带走了。”他喃喃地说,“和你一起去了好远的地方……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