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她手艺这么好,怎么会没抢过我师傅呢?”景云问,“师祖自己都没能烧出秘青瓷,不更应该传给手艺最好的徒弟吗?”
“要说当年在窑山,龙千峰的手艺是比我好,可只要有越汐在,他永远都是第二。”章师伯无奈地叹了口气,“但他不服输,一直和越汐斗,可惜年年比、年年输,年年输、年年比。若是最后只比手艺高低,那秘青瓷的釉方自然应该传给越汐,可龙千峰娶了我师傅唯一的女儿桂芬,当然,他和桂芬也是两情相悦。这人嘛,免不了会有私心,因为多了一层女婿的关系,我师傅最终架不住桂芬的哀求,把釉方传给了龙千峰。”
章老太太似乎也知晓那段旷日持久的争夺,无论曾经如何激烈,如今回忆起来也只剩一阵唏嘘罢了,“要是越汐还在……也许秘青瓷就烧出来了。”
空气寂静下来,有种令人不舒服的压抑。
阿开尤为沉默,像是对这个故事意兴阑珊,又或是因为太过在意反而不敢触碰。
又是这样不公平的事,景云听了都觉得憋屈,也难怪章师伯会愤愤不平,“那后来呢?我听说她很早就去世了。”
“我知道自己的手艺比不过他们俩,所以比他们都更早出师,龙千峰得到釉方后,越汐就离开了窑山,音讯全无。直到一年后,我回窑山看望师傅,才知道越汐去世的事,但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得而知。倒是我师傅为此大病一场,没过两年也离世了。”说完长长的一段往事,章师伯明显露出疲态,他连续讲了两天的课,嗓音也喑哑不扬,却还是硬撑着把话说完,“所以我才要问龙千峰,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