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游衡岳记》中,他这样写道:“余用不肖之躯,弱冠登仕,不为不通显。然自惟涉世酷非所宜,每值山水会心处,辄忘返焉,盖其性然也。夫物唯自适其性,乃可永年。要欲及今齿壮力健,即不能与汗漫期于九垓。亦当遍游寰中诸名胜,游目骋怀,以极平生之愿。今兹发轫衡岳,遂以告于山灵。”
这篇诗文表面表达了张居正无意功名之意,其实真实心境恰恰相反,这正是他壮志未酬的真实写照。他这是借“景”消愁,在诗酒往还中消磨岁月。“欲骋万里途,中道安可留?各勉日新志,毋贻白首羞!”这样的诗句并不像是单纯地因游美景有感而发。什么是“万里途”“日新志”?当然不会是“遍游寰中诸名胜”之志,而是发自内心地为国家的前途担忧。
其实,在这一时期的作品中,他都或多或少地有些许不得志的情绪隐含其中,表面上已经放下,其实都郁积在胸中,只是还没爆发而已。他已经退出政治生活,一边请告回籍,一边还认定“欲骋万里途,中道安可留”!请病假的是他,自称“齿壮力健”的也是他;号称“闭关不启”的是他,约李义河游山的也是他。这就是这一时期张居正的纠结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