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就是在互相麻烦当中产生的,增长的,巩固的,最后才难以忘怀的,明白吗?”他意味深长地说道,这话听着就有点意思了,不像前边的那么直白了。
“要是谁都不用谁,谁都不理谁,谁都不在乎谁,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他转头看着窗外,自言自语道,给了我一个清晰的侧脸,让我悄悄地欣赏,并默记于心底。
“那么,人生需要意义吗?”我调皮地问道,像个小兔子。
“当然需要啊,”他故作惊讶地回道,用另外一种效果更好的方式向我传授为人之道,即做人之根本所在,“如果你不给自己的人生找点意义,赋予它一点神秘的健康的色彩,那么你将会很快失去努力的方向,不明白下一步究竟该何去何从,迷茫,混乱,痛苦,纠结,徘徊等等,这些负面的情绪就会攻击你,消耗你,吞噬你,让你逐渐丢失生命的活力,最后变成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单纯的生物体。”
“这么说,人生都是被迫的喽。”我执拗地说道。
“对,包括赋予人生的意义,也是被迫的。”他非常严肃地回道,眼睛重又投向窗外,此话绝不像危言耸听。
“你想像风儿一样轻轻地吹着,”他像吟诗一样向我侃侃描述起来,浑身上下都弥漫着某种说不出来的忧郁的意味,“像水波一样微微地荡漾着,甚至像石头一样静静地立在那里,那都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事情,因为你首先是会呼吸的生物,进而是哺乳动物,再进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要你还活着,你就完全没办法消极,完全没办法等待,你必须得奋斗,时刻奋斗,必须得不停地奔跑,努力地向前奔跑,这是你一辈子都必须得高度重视的人生课题,直到有一天你和这个世界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