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突然对自己生起气来。他撩开右边薄薄的帘子,走进那个较大的房间。他站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心神不宁。他想知道契妮在哪儿……刚刚失去父亲的契妮。
我们在这一点上很相似。他想。
外面走廊里传来一声拖得长长的呼叫,声音因为隔着帘子减弱了。呼叫声重复着,稍稍远了些,然后又是一声。保罗意识到这是有人在报时。他发现自己没在这里见到过钟表。
一股淡淡的三齿拉雷亚灌木燃烧后的气味钻进他的鼻孔,盖过了穴地里无处不在的臭味。保罗发觉自己已经压制住了这种穴地气味对嗅觉的冲击。
他又想起了他的母亲,不断变化的未来画面中总有她的身影……还有她的女儿。未来和现在,多重时间在他的意识中舞动着,他飞快地摇了摇头,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眼前这些代表弗雷曼文化的物件上,这些东西向他讲述着已经吞没了他们的弗雷曼文化,阐述着它的深度和广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