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兰走出厅堂,胡自皋、徐爵进入玲珑阁二楼厅堂。胡自皋小心翼翼地开口:“徐总管,你的怜香惜玉的方式,好像和别人不一样。”徐爵哈哈一笑说:“女人越觉得自己了不起,你越是要作贱她。”胡自皋点头哈腰道:“好哇,你这是温柔乡中的孙子兵法。”徐爵说:“胡大人,我这个人快人快语,你说,你执意要见我,为的何事?”胡自皋说:“没有别的,只是想和徐管家交个朋友。”徐爵笑了一声:“和我交朋友?是看中我家主人了吧?”胡自皋略有一些尴尬,但赞许道:“徐总管快人快语。”徐爵对胡自皋的底细早就打听得一清二楚。这人进士出身,金榜题名后,没有当上什么大官,却当上了户部府仓大使,虽然官阶九品,却是一个天大的肥缺。在这肥缺上干了五年,等于家里开了个钱庄。隆庆元年,他花钱买通当道政要,升迁到盐运司判官的任上,这差事又肥得肚脐眼流油;后来又攀上了高拱,高胡子将他调任南京工部主事。如今高拱倒台,胡自皋八成想着改换门庭,看上了冯保这根高枝。
徐爵知道这点,故意说:“我家老爷可不是那么好见的。”胡自皋道:“这个下官知道。”说着,从袖子里抽了一张银票,递给徐爵:“这是一张三千两的银票,送给徐老爷吃点茶水,不成敬意,万望笑纳。”徐爵蹙眉道:“胡大人,你把我徐某看成什么人了?这银票不能收。”胡自皋说:“下官把徐爷当神交已久的朋友,既是朋友,又何分彼此呢?再推辞,就是不肯交下官这个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