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轻易将目的显露的异动,其实都在天子的掌握之中,大邺需要一场清洗,而天子的病危,便是引子。
“若天子当真病危,他身边那些利益相关的人,应该会竭尽全力地将事实遮掩,而不是任由宫闱禁内如一堵透风的墙,什么人都能探听到消息。”李昭将自己得出那结论的原因说了出来。
天子不会没有亲信。
要是真就孤家寡人一个,天子怎么可能坐稳龙椅七年?
要是真没有什么手段,天子当年怎么可能当机立断地解决了自己的手足,踏着一条鲜血之路登上宝座。
旁人只怕都把那位孤高的天上之人想得太简单了些。
“明月想得不错。”裴少宴偏头看她,目光里满是温和,“但世家们通常是自傲的,他们不会愿意承认自己的错判,所以一旦有了先入为主的结论,便会带着自己的子弟们,义无反顾地冲上去。”
当然,也有人觉得——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抄家灭门也只是有可能而已,倘若事情真成了,不变成了鸡犬升天?
鹏生重新进来,手里捧着一碗热乎乎的汤药。
“娘子淋了雨,吹了风,还是先喝了这治风寒的药吧。”担心李昭觉得苦,鹏生便在药里放了一点儿蜂蜜。
“不扶呢?他可还好?”李昭坐直身子,单手接过来,咕咚咕咚一口闷了,随后说:“他伤在腰上,但那人内劲很好,我担心他有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