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的人在问:“还记得吗,当年我说要和你去北欧看极光?”
记得。
记忆的弦被人轻轻拨动了一下,何予森回过神。
他自然记得,年少时他们因为网络上别人在北欧拍的照片,兴奋地期望着有一天他们也能来一场属于好友之间的说走就走的旅行。
何予森怔了一下,喃喃道:“你去了?”
“对啊,和林郁他们。”陆景的笑声中带着明显的恶意。
何予森自然听出来了,慢慢地垂下了目光。
“挺好的。”他由衷地为陆景感到高兴。
何予森一直认为自己能理解陆景对自己的恨意。换位思考,如果陆景也不辞而别多年,他想,作为对方的知己好友,他应该也会恨陆景的。
即使一直这样安慰自己,他的内心深处也依然会感到委屈。有时候他仍想辩解,他回来是有原因的,即使过了这么久。
他只是想,回到这个城市来看看。
医生告知他时日不多了,他只是想回到他过去经常和朋友们一起打球的地方看看。
他又何曾想到,陆景恰好在那日带着朋友来打球,并且一眼认出了欲仓皇逃走的他。
“何……予森,”陆景的语气从错愕茫然转变成冷漠,还带着些许反感,“是你。”
何予森在得知自己不幸患上家族遗传病时,便在第一时间做完全套检查,然后花了几乎所有的积蓄去海外寻医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