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要紧的,”安灼拉说道,“重新把旗帜竖起来。”
他拾起碰巧掉在他脚前的旗帜。
街垒外面又传来通条插枪管的声响:那部队又上子弹了。
安灼拉接着说道:“这儿谁有胆量?谁能把这面旗帜再挂到街垒上边?”
无人应声。街垒显然是再次射击的目标,在这种时候上去,无疑是送死。明知去送命,连最勇敢的人也迟疑。就是安灼拉本人也不禁心悸,他重复问道:“没人愿去?”
[1] 高卢雄鸡是七月王朝的国徽。
二 旗——第二幕
起义者一到科林斯,就开始建造街垒,没怎么注意马伯夫老爹。然而,马伯夫先生并没有离队,他走进酒楼的楼下大厅,就坐到柜台里面了,可以说坐在那里圆寂了,不再看什么,也不再想什么。库费拉克,还有别人,曾三番两次到他跟前,说这里危险,要他避开,而他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没人跟他讲话时,他的嘴唇却嚅动,仿佛在回答什么人的话,可是一有人来劝他,他的嘴唇就不动了,眼神也无生意了。街垒遭到攻击之前几小时,他两个拳头抵着双膝,头朝前探,好像俯瞰危崖绝壁,再也没有改变这种静坐的姿势。什么情况也未能把他从这种状态中拉出来,他的神思似乎不在街垒里。等到每人都进入战斗岗位,楼下大厅只剩下他马伯夫、绑在柱子上的沙威以及手持军刀看守沙威的一名起义战士。攻击一开始,枪声大作,马伯夫的躯体受到震动,好像醒过神来,他霍地站起身,穿过大厅,就在安灼拉重复“没人愿去”这一号召的当儿,只见老人出现在酒楼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