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尘肆才从办公位上起来,他左右动了动脖子,不紧不慢地从来到休息区。
他矜贵从容地坐了下来,长腿叠起,五指交合,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老太太,“有人说越老越回去,你越老越有耐性?”
天天必须来这么坐一下。
若不是有那层薄弱的亲戚关系,现在已经盖好棺材板了。
见祁尘肆眼里那抹不善,孟云连忙由硬的转为软的,“好乖乖,你就从了我吧,就帮我这一回好不好?姨奶奶膝下无孩,就想有个继承人呀。”
“你不是有个好徒弟?”
孟云叹了一声,“唉,她不适合。”
……
从黄昏到夜幕,何烟一直坐在阳台翻着那本日记,佣人端来的晚饭都凉了,她依旧没动一口。
砰。
何烟怔怔地看着日记上的一页,手一松,没拿好,日记本砸在地上。
【我在临死之前,给阿烟打过电话。
我知道,我知道阿烟有很高的绘画设计天赋,著名设计大师曾找过她,我也知道如果她成为大师的弟子,前途不可限量,但是她会离我越来越远,她会变得高不可攀,我只是一个寄人篱下家破人亡的将死之人,这样的对比让我无法接受。
所以,在入院当天,我跟她见了面,那一天,她不远万里准备去拜见大师,我送她上了飞机,她坐飞机的同时,我住进了医院,我知道我的身体快撑不住了,所以我在她手机飞行模式的时候疯狂给她打电话,我知道她不可能会接到,但是我不停地打,我心存私心,我想她在这个重要的时刻记住我,用我的死让她铭记,我想让她在每一次作画的时候都想到我,我害怕被她遗忘,我不得以用这种方法,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是我爱她。】